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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無心女挑撥有心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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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座奉茶後,妍鸞拉著妙懿的手仔細打量,嘆道:“才幾日未見,你似乎清減了些。”

妙懿摸了摸臉頰,笑道:“姐姐這是取笑我。不過沒有姐姐陪我玩,我每頓飯都吃得都比往日少了一兩,姐姐說要怎麽賠我?”

妍鸞笑道:“你想怎麽賠?莫非你少吃一兩飯我就得賠你一兩銀子不成?”

“這可是姐姐說的。”妙懿樂了,板著手指認真數道:“一日三頓那就是一日少三兩,十一日就是三十三兩,再加上今日午飯時掐指一算,算出姐姐要來,一高興只少吃了半兩,一共三十四兩半的銀子,有零有整,不信姐姐再算算。”

這下眾人都笑了,丫鬟們都捂著嘴,笑得直聳肩。妍鸞無奈的伸手去點妙懿的額頭,道:“真是拿你沒辦法,我從前怎麽就沒看出你是這麽個刁鉆性子呢?”

妙懿拉著她的胳膊,一邊搖晃著一邊道:“明明是姐姐說要賠我的,怎麽又說話不算數了?要是姐姐心疼銀子,我看幹脆就為我畫一幅畫像好了,我掛在屋子裏做裝飾。”

妍鸞聽後先是一楞,隨後冷不丁的來了句:“用來辟邪嗎……”

妙懿欲哭無淚:“鸞姐姐……”

這絕對是報覆。

懷珠差點笑出眼淚來,沒想到二小姐這樣的人說起俏皮話來竟有這樣出人意料的效果。

“姐姐們相處得真好,我長這麽大,還從沒聽二姐姐講過笑話呢。”妍鶯面上笑得比旁人都開心,心中想的卻是不過才幾日的功夫,她這個原本木頭似的堂姐就跟梁妙懿混得這般熟了。不知是該說妍鸞好糊弄,還是說梁妙懿有些本事?

她又瞥了一眼正喜滋滋的拿著絡子在腰間比劃的妍燕,一口暗氣憋在心中,偏人家的東西就是香的,眼孔太淺。

門口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,接著一個聲音說道:“侄小姐這裏可真熱鬧。”

眾人都回頭去瞧,就見紫煙托著個水晶盤子走了進來,裏面盛著滿滿一盤子櫻桃,顏色殷紅得發紫,因為洗過,顆顆瑪瑙似的小果子上還沾著晶瑩水珠,嬌艷欲滴,連妍燕都放下了絡子,盯著盤子直咽了咽口水。

紫煙笑吟吟的道:“才剛得了些新鮮果子,有香梨子、櫻桃、奶葡萄,都是鄉下剛送來的,新鮮著呢,老太太讓送來給小姐們嘗鮮。”

妍鶯手裏擺弄著茶盞,唇角彎得更深了:“真是來巧了,我們也來沾一沾梁姐姐的光。”

“各房都已經送去了,小姐們回去都能瞧見。”紫煙邊解釋邊將盤子放在桌上,再看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小丫頭,一人手裏拎著一籃子水果,滿滿的幾乎快要溢出來了,看起來分量不輕。

妙懿略有訝異,忙讓臘梅和海棠過去接,“我們這邊人口少,怕是多了些。”

“老太太聽說小姐們都在這裏,就讓多送些來,小姐們嘗嘗吧。”

妙懿忙又吩咐丫鬟們洗些葡萄和香梨送來。妍鸞和妍鶯拉著紫煙讓座,紫煙推辭不過,虛坐著吃了兩口茶,聽幾人說話,說著說著,就說到妍鳳的婚事上了。

妍鶯拈了一顆櫻桃在指尖把玩,吃吃笑道:“大姐姐這是好事多磨,趙家還是一心向著大姐姐的。這不那日過來做客,我幫著待客,和趙家姐妹說了一回話,聽說趙家要將婚期提前,這是迫不及待要娶大姐姐過門呢。”

紫煙也道:“大小姐明年就出嫁了,然後就該是二小姐,接著是三小姐四小姐,府裏年年都有喜事,我們也年年都有賞。”

妍鸞含羞不好意思,“私下裏議論這個,你們是羞也不羞?”妍鶯笑著去臊她:“這都什麽年月了,再說姐姐的婚事早就定下了,連嫁妝都繡上了,還怕被人提?”

妙懿喜道:“恭喜鸞姐姐了,這可是大喜事呀。”

妍鸞羞得滿面通紅:“你們這些鬼丫頭。”她唇角上翹,羽睫垂下遮掩住眸中閃動的光芒,喜悅之情溢於言表。

紫煙趁機打趣道:“誰不知道忠毅公宗家的二公子文武雙全,相貌堂堂,且又是長房嫡出,當初親事定下來的時候,京裏都轟動了,多少人都趕著上門恭賀,那可真叫一聲熱鬧。宗家上門來送訂禮時可氣派了,旁的不說,那麽大的一對活雁用籠子裝著,就擺在院子裏,誰看了不讚?聽說還是二公子親自抓的,那時候他可才十四歲!京裏有幾家的公子能在這個年紀射到活雁的?所以說二小姐真是個有福氣的。”

妙懿略吃了一驚,沒想到妍鸞的未婚夫家竟然如此顯赫,雖不是長子,但有國公府這棵大樹在,對仕途也會有所助益。且忠毅公府她也曾聽人提起過,在公卿人家裏那也是數一數二的。這樣算起來,妍鸞嫁得未必比妍鳳差。

妍鶯面上的笑容越發甜美起來,道:“紫煙姐姐不說,我都差點忘了呢。宗家來的那一日二姐姐好奇得很,想要親眼瞧瞧宗公子生得什麽模樣,還拉著我和四妹偷溜去看——”

“妹妹別胡說。”妍鸞無措的擺手,“明明是妹妹好奇,非要拉著我去看,我說不去的……”

“姐姐若真不願意,還能被我們拉走?”妍鶯笑盈盈的繼續道:“我們躲在屏風後面,就看宗公子給祖母行禮,那儀態風度可當真是不凡,二姐姐當時一慌,差點將屏風推倒了,把我們嚇得夠嗆。”

“我哪有。”妍鸞羞得恨不得鉆進地縫裏去,擡手欲掩面,卻被妍鶯抓了個正著,伸手去臊她的臉面。妍鸞推她也不動,掙紮也掙不開,臉上漲得像塊紅布,一旁的慧繡走上前賠笑道:我們小姐面嫩得很,三小姐不是不知道,您就別逗她了,要不然逼急了非得去抹脖子上吊不可。”

暖香笑瞇瞇的接話道:“慧繡姐姐這是哪裏話,不過是三小姐和跟二小姐姐妹間戲言罷了,哪裏就那麽嚴重?”

妍鶯這才撒開了手,掩唇一笑,道:“都是我的錯,只顧著替二姐姐高興,一時忘了形,二姐姐勿怪才是。”

妍鸞含含糊糊的“嗯”了一聲,低頭小口抿著溫茶,再不言語。

室內一時只聞簪環輕響,懷珠托著茶壺為眾人添茶,海棠輕手輕腳的端上了一碟子玫瑰酥,妍鶯順手拈了一枚,擡眼看了一眼妙懿,明眸微轉,啟唇道:“梁姐姐明年也十五歲了,不知道可定下親事了沒有?”

妙懿含笑道:“我尚未除孝,說什麽都還早。”

妍鶯若有所思:“那就是尚未定親了。”

此時,窗外隱隱有丫鬟走動的身影,紫煙瞧見了,遂起身道:“耽擱了這麽久,我也該回去交差了,否則老太太又該罵我偷懶了。”

妍鶯順勢也站起身來道:“差點忘了功課還未做完,明日就要覆課了,若做不完,夫子該打板子了。”

妙懿出言挽留:“吃過午飯再走吧。”

妍鶯一努嘴道:“這不二姐姐和四妹妹還沒走嗎,我就先走一步了。”又囑咐妍燕及其奶娘:“乖乖的吃完了飯就跟奶娘回去歇午覺吧,不可貪玩打擾梁姐姐休息。”

奶娘忙道:“省得了。”

妙懿將二人送出門去不提。

單說妍鶯出門走得比往日急了些,暖香緊趕慢趕的跟上前去,小聲道:“小姐剛才不該說那些的,萬一被二小姐察覺……”

妍鶯眼圈一紅,險些落下淚來,又被生生憋了回去,硬聲道:“她們察覺了又怎樣?二姐姐的婚事跟鐵板釘釘一樣,我又能如何?”她苦笑了一聲,只覺周身微微泛著寒氣。

暖香小聲嘀咕道:“明明小姐才貌性子都高出二小姐十倍,不說別的,就二小姐那軟弱性子,嫁過去也是白搭,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姻緣,能給娘家帶來什麽好處?姨娘去得早,小姐一出生就記在了太太名下,又是太太親手養大的,誰敢看低您分毫?要是當初咱們太太再使一使勁,沒準這親事就換人了。”

“沒用的。”妍鶯苦笑著搖頭,“就算養在太太身邊又如何?人家照樣只會記得我是姨娘生的。人家是鸞鳳,我是家雀,太太再怎麽疼惜我也不會為了我去忤逆長輩,更別說動用什麽手段了。”她幽幽一嘆,“若我真是從太太肚子裏爬出來的,也許還能有些說道,可惜我又不是……”

暖香還欲再言,迎面卻見顧淑蓉走了過來,立刻住了嘴。

妍鶯腳下一緩,逐漸收斂了心思,待顧淑蓉走近了便笑盈盈的打招呼道:“顧大姐姐這是去哪呀?”

顧淑蓉臉色不太好,無精打采的道:“去看了鳳姐姐,剛回來。鶯妹妹這是打哪裏來?”

妍鶯立刻心領神會。大姐姐現在正春風得意,二人又一向不對盤,顧淑蓉去了能開心才怪!遂暗笑道:“我剛從梁家姐姐那邊出來。”

顧淑蓉聞言,略微遲楞了一下,問道:“哦?梁妹妹可好呀?”她心中有鬼,這些日子一直留意著妙懿這邊的動靜。卻只在次日聽說請過一次大夫就再沒了消息,見對面一切如常,她提著的心才漸漸放了下來。

只聽妍鶯道:“顧姐姐不知道,梁姐姐那邊熱鬧得緊,二姐姐和四妹妹都在不說,剛才紫煙姐姐也去了,這會子才走。她奉了祖母的命,送了好些新鮮果子去,裝了滿滿的兩個大提籃,看著十天半月都未必吃得完呢。雖說不是什麽貴重東西,但到底是老太太給的臉面不是?對了,紫煙姐姐說那果子人人都送了,不知姐姐收到了多少?”

顧淑蓉看了一眼雲霜,見她伸出了一個手指頭比了比,頓時臉色一沈,口中卻逞強道:“自然是和她一樣多的。”

妍鶯似並未瞧見她的臉色,還在繼續說:“原來如此。原我還擔心,說定是祖母偏心梁姐姐,比疼我們的還多。從她來的那日起就好吃好玩的送個不停,梁姐姐那屋子裏擺的擺件陳設連我都沒瞧見過,看著就讓人心生羨慕。這樣看來,祖母疼梁姐姐和疼姐姐是一樣多的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見顧淑蓉臉色越來越差,妍鶯心裏頭好笑,越發誇讚起來:“要說也不怪祖母偏心,連我都打心眼裏不得不愛梁姐姐。容貌就自不必說,性子也和善文雅,雖未進學,可那一手簪花小楷寫得比我不知強幾倍,又做得一手好女紅,連手下的丫鬟也個個巧手,打的絡子都新奇有趣,剛四妹妹瞧見一個喜歡得不得了,趕著求著才討到了一副,那手工,嘖嘖,真是難得。”

顧淑蓉冷笑了一聲,道:“她是客,老太太待她好些也是應該的。”說著,暗瞪了雲霜一眼,心道:當初你不是說此事神不知鬼不覺,還保準能嚇得她下不了床嗎?怎麽至今都好像沒事人一樣。

雲霜縮了縮脖子,後悔當初不該為了一時貪功,出了這麽個餿主意,至今還提心吊膽的。

原來,顧淑蓉一早得了老太太賞的東西,還以為是看她這些日子委屈,特意送來安慰她的。誰知還沒來得及高興,就聽說人人都得了,當即就有些不悅。後又聽說除了妍鳳以外,其他人得的東西都是一樣。特別是梁妙懿,來了才幾日的工夫,竟好似得了老太太的青眼,待遇和她的一樣好,甚至人家的東西還是赤金親自送去的,給自己的卻須得丫鬟自去取回,當時心裏就大為不自在。

妍鳳得的東西多是老太太在這個節骨眼上要給她做臉面,她不敢抱怨。她打小在老太太身邊長大,自來有張家幾位小姐的東西就定然有她的,她早就習以為常了。可她梁妙懿不過是三太太的堂侄女,好吃好穿的寄住在伯爵府裏已然不錯了,憑什麽還能享受同她一樣的待遇?難道是老太太聽說她請了大夫,還憐惜她了不成?虧她還擔心事情敗露,一連幾夜都沒睡好覺,原來人家不但沒有受到絲毫損傷,反而因禍得福!

她越想越憋悶,這些天的擔憂,興奮,不安瞬間轉化為了騰騰怒氣。

一時妍鶯雙手合十,笑言:“姐姐瞧我,一時昏頭竟議論起客人來了,該打。”她拉住顧淑蓉的手臂,撒嬌道:“好姐姐,這件事你知我知,就不要再外傳了。”

顧淑蓉不耐煩的一推她的手,道:“放心,我不會外傳的。”

妍鶯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快,只是笑笑了事。這時,有丫鬟陸續提著食盒從路上經過,看見二人紛紛屈膝請安。妍鶯提議道:“二姐姐和四妹妹都被梁姐姐留了飯,不如姐姐也過去坐一坐,幫著梁姐姐吃些鮮果子也好。”

顧淑蓉心頭火起,隨口應了,鬼使神差的朝妍鶯來的方向去了。

懷珠正坐在廊下和臘梅翻繩,冷不丁見了顧淑蓉,立馬一躍而起,陪笑著迎上前來道:“顧小姐來了,實在是難得,婢子這就去跟小姐通稟一聲,出來迎您。”

“不必了,我自己進去就好。”顧淑蓉一揚頭,邁步就要往裏走。

“這怎麽好。”懷珠上前一步,擋在她面前,語氣卻越發殷勤的道:“您是貴客,我們小姐交代了,絕不可怠慢的。”

雲霜尖聲道:“我們小姐來用得著什麽通稟,莫非你們小姐是天皇老子不成,見一面還要通稟,這就是你們待客之道嗎?”

懷珠逐漸收斂了笑意,雙手擰著帕子,似笑非笑的道:“這罪名可就大了,恕婢子不敢替我們家小姐接。若主人家親自出來迎接都不算待客之道,那什麽算是?”

顧淑蓉早就不耐煩了,指著懷珠厲聲叱道:“你是什麽東西,也膽敢在這裏攔我的路!”

懷珠咬了咬唇,倔強的立在原處沒動。雲霜掐著腰得意的道:“你耳朵聾了,我們小姐都吩咐了,還不速速讓開!”

懷珠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,恨不得一頓亂棍將這二人都打出去,哪有像這樣做了虧心事還敢趾高氣揚厚著臉皮上門來的?正在僵持不下的功夫,忽聽一個柔美的聲音問道:“是誰在外面吵鬧?”接著門簾一掀,妙懿從裏面走了出來,見來者是顧淑蓉,遂嫣然一笑,道:“顧姐姐來了,還不快些進屋裏坐。”

雲霜冷笑道:“梁小姐的丫頭好規矩,我們小姐要進去,她卻推三阻四的攔著不讓。”

懷珠幾乎咬碎了銀牙,立刻望向自家小姐,卻見她慢悠悠的道:“是我的丫鬟不好,姐姐大人有大量,不要和她計較了。”說著,欲上前挽顧淑蓉的手臂,卻被她冷哼了一聲避開了,提著裙子就進了屋。

妙懿笑了笑,沒在意,跟著進了屋子。

顧淑蓉一進門就嗅到了飯菜撲鼻的香氣,定睛一瞧,只見堂中的八仙桌上擺著八道菜,兩碗湯,似乎是剛端上了的,熱氣還未散。再朝旁邊望去,一旁的花梨木高幾上放著幾只盛滿水果的水晶盤子,晶瑩剔透的水珠還沾在果子上面,分外惹眼。顧淑蓉的眼色不由暗了一暗。

妙懿親熱的招呼她用飯。“顧大姐姐請坐。不知姐姐可用過飯了沒有,海棠,還不再盛一碗碧梗飯來。”

“妹妹的午飯可真夠豐盛的。”顧淑蓉斜睨了一眼端飯過來的丫頭,只見她身穿桃紅色比甲,頭上戴著兩三支絹花,打扮得妖妖嬌嬌的,頓時心生不喜。又見她削肩細腰,五官俊俏,且膚色白皙,雖比不上梁妙懿冰雪晶瑩似的白,卻也是白花花的一身好皮肉。她猛然想起了雲霜上次曾提到過的那個叫海棠的丫頭,不由暗暗咬牙。

妙懿怕她誤會,解釋道:“本來鸞姐姐和燕妹妹要在這裏用飯的,因臨時有事就先走了。”

顧淑蓉似沒聽見一般,也不接話,也不落坐,只在屋裏四處行走瞧看:“從前沒怎麽留意,妹妹這裏布置得真跟仙境一般。嘖嘖,這樣的大手筆,想必都是老太太賞的吧。”

妙懿含笑垂頭道:“都是老太太錯愛,憐我離家遙遠,怕我委屈,特意照顧。”

“是嗎。”顧淑蓉的語調越發陰陽怪氣,打量妙懿的眼神也越發冰冷。

“不光是老太太,府裏的每個人都對我們小姐很好呢。”懷珠笑吟吟的撩起簾子走了進來,神采飛揚的道:“就拿前些日子來說吧,小姐的身子不爽利,老太太和府裏的幾位小姐全都巴巴的派人送東西探望,甚至連大公子也記掛著我家小姐呢……”

妙懿微嗔著打斷她道:“你這丫頭,就知道多嘴。”

此時,顧淑蓉的表情已經幾乎結了一層冰,好巧不巧的,臘梅雙手捧著一個匣子歡歡喜喜的走進來道:“小姐,大公子又送東西過來了,您快些打開來瞧瞧吧。”

“真的嗎?”提到張延佑,妙懿雙頰泛紅,連聲音也忽然甜蜜了起來,微嗔道:“佑哥哥實在是太客氣了,上次我都說不必了的……”邊說著,邊伸手去接臘梅手裏的匣子。

“不要臉!”顧淑蓉的巴掌比腦子還快,想也未想就扇了過去,只聽得“咣當”一聲響,匣子落地。

妙懿倒在了地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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